重庆言子儿(吴文),很全
摆点(儿)龙门阵,说的是重庆,重庆是山城,山城就是重庆。
方才,我说的那个老几,他把棒棒盯到就在喊:“诶诶诶,棒棒,过来,喊你过来!”
嘿哟,棒棒跑得飞快,“诶诶诶!来了来来来来了!诶,老板,要佬啥子东西嘛?”
“撒子都不拿。看到没得,那对面,那里,恩,恩,看到没得嘛,那里?”
“恩。”
“就是那点,有个公用电话,哈,你去给我打个电话。”
“啊,打电话呀,嘿嘿,诶老板(儿),我没打过哟。”
“没打过么学到打嘛,记到,电话号码幺二三幺五幺六(1231516),啊,电话通了,对方若是是个女的,你就问她是不是叫王一芬(儿),哈,若是她说她是王一芬(儿),你就说你是发条总公司的副总经理,啊,就说总经理——钱有用今日晚上加夜班,回来不到了。”
嘿嘿嘿,嘿嘿嘿嘿嘿,你龟(儿)叫我撒谎啊。”
“少说废话,快点(儿)去打哦。”
“诶,莫忙哦,莫忙哦,我问一下哈,诶,王一芬(儿)是哪一个诶?”
“王一芬(儿)是我婆娘!”
“那,那钱有用又是哪一个耶?”
“我就是钱有用!”
“哦哦哦,诶嘿,你,你硬(En)是在叫我撒谎,老板(儿),你给许多钱给我耶?”
“拿一块(儿)钱嘛。”
“一块钱(儿)啊,嘿!要不得,要不得,往常搬东西呀,抬东西呀,下力胀笨的哈,体力劳动,力气用了力气还在。你这个,诶,撒谎日白的,归于脑力劳动哦,嘿,脑力劳动管钱些得嘛。”
“哎你不要说楞个多了嘛,要许多嘛?”
“嘿嘿,也不要许多,只需五块。”
“五块啊,好嘛好嘛,拿起去嘛,诶,快点哈,快点哈。”
“诶,楞个楞个,我仍是打了再来拿,打了再来拿。”
嘿嘿,棒棒,他就跑到对面去了,没得好一哈(儿),又跑起转来:“嘿嘿嘿,老板(儿),打了打了,总共是二十二块钱。”
“啥子哎?二十二块呀,啷个二十二块耶?”
“嘿嘿,诶,是楞个的,诶,前面三盘(儿)耶,没有说得理解。
第四盘(儿)才讲醒豁,电话费耶,一盘(儿)是五角,四盘(儿)就是两块,手续费耶,一盘(儿)是五块,四五就是二十块,所以,总共加起来,也就是二十二块。”
“咦,给老子,敲棒棒敲到我面前来了哇,爬!”
“啊,不给呀?”
“不给,喊你爬!”
“真的不给呀?”
“是不给塞,爬,爬,爬爬爬!”
“爬埋,豆爬嘛,老子爬豆是了,我又爬到电话那个当地去打电话,我还记住到,电话号码幺二三幺五幺六,老子豆说你是在夜总会里头‘幺五幺六’!”
老板(儿)魂都嘿脱了,拿都拿不赢,啥子缘由耶?惧怕棒棒告状,说他“幺五幺六”。
所以重庆人不喜爱这个幺五幺六,由于幺五幺六,有能够粑粑要烙糊。
所以一字很格外,幺字嘿诙谐,若是不分开,谨防要失格。我大表哥就失了一回(儿)格也。记住是大革文明命的时分(儿),我大表哥住到丰都县一个山佧佧里头,他要到重庆来治病,没出过门,找不到路。
咱们就托熟人呢,给他带了个口信,喊他到丰国都,在河滨码头坐“东方红幺零幺”,船到重庆,拢了朝天门,就要问一号桥,咱们呢就住到一号桥周围。嘿嘿,表哥,记理解了哦,第二天就动身,来到丰都县,在码头找了半响,没有找到东方红幺零幺,没得法只要找人探问。
“诶诶诶,同志,我问你,东方红幺零幺个*到哪该还(儿)呢?”“你认不到字啊,那不是幺零幺啊?”边说边在指。表哥一看,
“哎呀,不对哟,那是写的东方红一百零一耶,哪里是啥子幺零幺哦?”
“嘿嘿,你有毛病么啷个嘛?一豆是幺,幺豆是一塞。”
“哦,一豆是幺哈,幺豆是一嘎。”到了重庆,一同坡,表哥又在问
了,“诶诶诶,同志,请问你,幺号桥啷个走诶?”
连问几个,没得哪个知道,最终仍是一个老大爷在说:“哎呀,重庆哪来的幺号桥哦,只要个一号桥。”表哥总算找到了,但心头也记到了:“恩,在重庆说一就要说成是幺,幺就要说成是一”。嘿嘿,吃中午饭的时分(儿),咱们一家人都嘿热心,又给他夹肉,又给他捻鱼,咱们都在说,“诶诶诶,老表,老表,多吃点菜哟”,
“表哥,多吃点菜哟。”
表哥一听,又觉得新鲜:嘿,这重庆城恩是怪哈,分明是肉诶,要说成是菜。
第二天,表哥来到一家医院治病,遇得倒,医师是个北方人,说话又还嘿文雅:“你说,说呀,说呀?”
表哥把“说”听成“梭”,身子往前面一送,一梭就梭到地下去坐起。医师嘿得眼发町,认为表哥发急病,看了大半响,才悄悄在问:“你怎样往地上坐啊?”
表哥一听,脑壳在晕,“你在喊梭,梭,我敢不梭哟!”弄得医师哭笑不得。只好换个本地的医师来,闲适了,这个重庆的医师曾经是个勤杂工,当了操反派,刚刚夺了权,穿了几天白大挂(儿),量了几天高血压,他把表哥一盯,重庆俗语,“啷个老嘛,哪点(儿)不好嘛,展言子(儿)塞!”
这回(儿)表哥听懂了哦,急急忙忙就在说:“医师,我一杆痛,痛得遭不住哇,都痛了幺年多了哦,恩是痛得哟,脸上哦,身上哦,菜都没得了哇!”
勤杂工医师一听,整得二昏二昏,十分困难才弄理解,一杆就是腰杆,人瘦了,肉没得了。这下把勤杂工医师也惹到起了也,嘴巴一张,言子(儿)一串:“耶,农豁皮,你娃冒皮皮打飞机跑到我面前来绕包唆?你娃汪里汪胆,雷公豁闪,吃秤砣,屙秤杆(儿),吃缸礴(儿),屙瓦块(儿),吃篮竹,屙蔑块(儿),跑到我这个当地来踩左踩右的耶;诶,灯啦麻汤,吊(儿)活甩的,我说你娃哈起一砣,找不到作业,找到作业都要遭出脱,你一杆痛,一杆痛啷个嘛一杆痛,一杆痛埋去查豆是嘛。“唰!唰!唰!唰唰!”,勤杂工医师开了一张化验单,诶诶诶,说到这个医师写字,通常的人都认不倒,当然通常人也写不出来豆是了。勤杂工医师写的字耶,正本是两个字——查尿。尿是一个尸身的尸,下面一个水字,但他写字太马虎,表哥半响认不倒,重庆方言笑话,看老嘿闷久,最终谙到逮猜:“哦,查——查屁呀?”
表哥心头在想耶:“诶,怪了也怪了耶!诶,咱们那个当地治病要说查这样查这门都是查血呀,查大便哪,查小便哪,诶,历来不兴查屁哦?诶,啷个重庆这个当地兴查屁耶?恩,大概是他们这个医院水平要高些哈,莫忙嘛,他都喊查,那我查豆是嘛。”
所以表哥就去找化验室,要去拿瓶瓶(儿),找了半响没找得到,就碰到一个医师,“诶诶诶,诶,请问一下耶,医师医师,这个化验室在哪点呢?”
“化验室啊,化验室么就在注射室近邻嘛。”
“诶诶,诶,那我问你也,注射室又在哪点呢?”
“注射室挨倒化验室的。”
说的妈个半响等于不说。十分困难哦,表哥总算找到了,在化验室那个窗子口口那个当地找了个瓶瓶(儿),就一下来到厕所里头,罟了大半响。天勒,咱们都知道,这个大便小便没得,还能够估倒挤点(儿)出来哟!屁,这个东西不得是说想来就来得倒的哟。表哥,罟了大半响,十分困难挤了一个闷烟(儿)出来。嘿,表哥仍是懂得到一些科学道理哦,知道屁归于气体,简略蒸发,所以急速用瓶瓶接到往后就用手掌把瓶瓶(儿)的口口捂到,转身一看,叮叮partyparty的跑到化验室,“诶诶诶诶,医师医师,搞快点(儿)搞块点(儿),快点(儿)帮我查一下。”护士,把瓶瓶(儿)接过来,往里边一看,啥子都没得,“嘿,你这自己还怪头怪脑的也,查一下查一下,查啥子嘛,查屁呀!”“嘿嘿,仇人仇人,豆是查那个东西。”“神经病!”
“啷个的耶,查都还没查你豆知道我是神经病了啊,诶?”
所以这个重庆的言子(儿)越嚼越有酝头,越酝就越有滋味哇,诶。你比如说两个肩头上面扛起的这一砣,普通话叫“头”,北方人称“脑袋”,意思很简略,就是脑花(儿)装在口袋头,脑袋脑袋,不过那显得有些杷稀奶呆的。所以他们今后就叫了一个词,叫“脑袋瓜(儿)”,但不论冬瓜、南瓜,一煮就杷。重庆话,闲适哟:“脑壳”!一边是脑,一边是壳,两个部件(儿)一组合,就成这一砣。
再有,人体后边,下垂有些,书名雅叫喊“臀部”,通常人称“屁股”,成都的人很拽,送了一个歪叫喊“勾蹬子”,也也也,重庆人扦翻(儿)哦,贴的标签(儿)是——“箩兜”。
重庆美丽惨了,若是你不相信,请到鹅岭公园两江亭上登高远望——山城就像一艘宏大的战舰,朝天门是它的船头,解放碑是它的桅杆,那高低回旋扭转的柏油马路,是它一层又一层的甲板;山城,勤劳勇敢的山城公民充当了它的水手和船员,它通过了风的刀,浪的剑,不抛锚,不断前,如今正迎着东方的红日,向前——,向前——,奋勇向前——!
重庆美丽哦,有人说:好个重庆城,山高路不平,脚踏两江水,认理不认人。
外地人也说咱们重庆:上半城、下半城,上上下下走死人,爬坡坡,梭砍砍,重庆地无三尺平。
说这样话的人,重庆方言歌曲,其实不知道咱们重庆城,说的话,的确有点差水平;咱们重庆城,渝、北、南三岸,没得哪一岸没得“坪”。看嘛,南岸有南坪,九龙坡有杨家坪、陈家坪,外搭还有黄桷坪;沙坪坝的坪那就嘿人了,坝就是坪,坪就是坝;所以渝中区就有菜园坝、较场坝、李子坝,若是非要说市中区只要坝,没得坪,那如今大坪划给了渝中区,勒下就肯定有“坪”了撒。正本江北耶,好象是没得“坪”,但不知道是江北哪个兄弟气毛了,脚一踏,“踏”出了个“塔坪”。
重庆城有山有水很美丽,重庆话有板有眼(儿)很闲适。重庆人说话言子(儿)格外多,重庆人发明言子(儿)又格外的快,快得来有时分(儿)连重庆人都听不懂重庆话了。嘿,前没得良久,重庆俗语,我的同学
张二娃从新疆回来省亲,十多年没回来过了,那天,他到他年老屋头去耍,嘿嘿,进门一看,只要大嫂一自己在屋头,呕粗粗的姿态,张二娃就在说:“哟,大嫂,你好嘛!”
“好,好啥子哦,通常拉洒。”
张二娃一听,觉得有点扯也,“通常就通常嘛,拉洒是个啥意思耶?”
接倒又在问:“嘿嘿,年老好晒?”
“你那个年老,牙刷(儿)得很!白日呢,在外头灯(儿)晃,晚上呢,又去打死人子板板,打又打得个崴,一打一个栽,遭别个几扳手(儿)就整下了课,带的那点(儿)‘子弹’呢,悉数都遭洗白。嘿,回来我睿(儿)他几句,他还扭到我费也,费沙了皮舍,我只要和他两个拉爆的个!”
张二娃一听,悉数搞不懂,渐渐(儿)渐渐(儿)咬,渐渐(儿)渐渐(儿)猜,“年老,牙刷(儿)得很,是不是格外考究,一天到黑都在用牙刷(儿)漱口;白日在外头灯(儿)晃,哪个白日点啥子灯(儿)呢;晚上打死人子板板,耶,难道年老调到火葬场作业去了哇;一打一个栽,恩……,能够是把死人子翻过去翻过来消毒,其他的人呢?就拿扳手(儿)来敲(Kao)死人子的关节;耶耶耶。可是年老上班啷个还带得有‘子弹’呢,‘子弹’还要拿来洗白,回来又说大嫂又把啥子东西拿来拉爆耶?”
张二娃,越想越不懂,越不懂他越要想,往后他碰到我,就在问我,我听他把通过一说。“哎呀,二娃,你大嫂说那一扒拉,悉数都是言子(儿),知道不,并且都是重庆最新的言子(儿)。意思就是说你年老爱打麻将,啊,常常遭输,这个输了钱呢,回来就和你大嫂两个吵架,两口子吵得来都要离婚了。”
张二娃一听,“诶诶诶,那我问你也,啥子叫作‘洗白’也?”
“嘿,洗白埋,就是没得了塞,洗就是清洁,掠夺,洗得干干净净;白,白就是啥子没得了:比如说,船翻了,连人带货沉到河头,叫洗白;发洪水,房子冲垮,庄稼遭淹死,叫洗白;经商,亏了本,赊了钱,也叫洗白;当然打麻将,尽点炮,光输钱,也豆叫洗白。”
张二娃一听,“哦,有道理有道理,诶,那‘拉爆’又是个啥子意思也?”
“嗨呀,拉爆这个言子(儿)主要是指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决裂了,啊,也格外指爱情联系、婚姻联系完全决裂。说到这个决裂,这种联系决裂,哈,若是依照北方人的话耶,他们就叫啥子‘吹了、完了、拜拜了’;最凶猛,他们也只说得倒一个‘拉倒了’。其实拉倒并不凶猛,倒了,倒了从头站起来就是了塞!重庆话,蛮横哦,‘拉爆’,嘿死人咯,轰的一声,爆了、炸了、整死了,死都死了还站得起来个铲铲哪,诶。”张二娃一听,急速就在说,“对对对对对,重庆言子(儿)的确闲适蛮横耶,诶。”
其实张二娃小的时分也知道一些重庆言子(儿),他爷爷就爱说。张大爷爱吃叶子烟,他常常就在说吃叶子烟的诀窍,“一要裹得松,二要烟杆(儿)通,三关键明火,四要叭得凶”。叭得凶,张大爷他啷个不说吃得凶、掬得凶、喝得凶,他要说叭得凶诶?诶诶诶,有道理哦,你看嘛,他那个嘴巴,扁(Bia)一扁的在那个烟杆(儿)上面,“扁扁扁”,过瘾(儿)。一个“叭”字,形象、闲适。
咱们重庆人对巴字格外偏心,格外喜爱,啥子缘由?十分简略,重庆最早就是巴国,重庆人爱说巴,阐明不忘本,你看嘛,吃的食盐叫“盐巴”,灰面饼饼(儿)叫“粑粑”,鼻子下面叫“嘴巴”,嘴巴里边是牙巴;忠恳、诚实叫巴心巴肠;舒舒服服叫巴巴实实;热泪盈眶叫眼水(儿)巴萨;厚道、忠厚,叫厚道巴交。除了巴,重庆人爱说的字也许多,你比如说一二三的“一”,重庆人爱说成是“幺”,当然,北方话南方话都有把一说成幺的,但重庆说的这个幺,那几乎说得来是山花绚丽,流水潺潺,听嘛,“幺(儿)幺(儿)乖乖,父亲带你上街街;哎哟,幺(儿)幺(儿),快点来吃莽莽。”
重庆人怪哟,不论屋头有几个娃(儿),只要妈和老汉(儿)一喜爱,悉数都喊成是幺(儿)。
其实这个怪,还不算嘿怪,重庆还有怪的,重庆真的怪,女娃(儿)的衣裳男娃(儿)爱;老头(儿)的衣裳年轻人爱。前两年,那种和尚衫,又名汗衫,就是那个白色彩的,两头一个短袖袖(儿),上面没得领子,一个洞洞一笼,就进去了。汗衫汗衫,望文生义是拿来喳汗水的,通常年轻人不得穿,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哦,滨海的一些地下加工厂,整些五颜六色敷到这个汗衫高头,拿到咱们重庆精品时装店(儿)一挂,少的六七百,多的两三千——分明遭别个棒棒敲,还取你妈个名字叫“梦特娇”。
重庆怪,重庆男娃(儿)才叫怪,他染了头发充老外;重庆怪,重庆女娃(儿)也很怪,她把短裤子穿到长裤子外,还要把肚鸡眼(儿)露出来才自由;重庆怪,四十三度的高温,麻辣烫摆起处处卖;重庆怪,最怪最怪最最怪,下水道的洞洞没得盖,听说遭棒棒军掏起去当废铁卖。
咱们这盒磁带,不专门讲重庆的怪,说的是言子(儿),吹的是幺字。重庆人爱说幺,有时分也泼烦“幺”,前没得良久嘛,解放碑一家夜总会的门口——耶耶耶,有个老几超得派,花衬衫,宽领带,打滚(儿)俩(Lia)皮是个杂菜;手拿一个年老大,喽兕(Si)在说话:“好了嘛,好了嘛,不相信等一哈哈(儿)我喊咱们副总经理跟你说嘛。”嘿!他就把手机关了,东盯一下,西鹊一眼(儿),盯倒了,盯到前面有个棒棒军——嘿,说起这个棒棒军,板眼(儿)硬(En)是深,全国都没得,重庆的特征咯。棒棒军是一种下力的职业,乡间的农人,挠一跟竹棒棒,木棒棒啊,跑到城头来下力干事,找钱吃饭。棒棒,曾经叫扁担,最早叫力夫,当然,咱们重庆电视台拍的电视连续剧《山城棒棒军》现已演得理解,说得理解,我就不多解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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